本文以中华全国基督教协进会为研究个案，通过考察协进会之成员教会与传教差会在1925-1926年间对于废除不平等条约运动的态度与回应，展现二十世纪上半期民族主义话语下，教会、差会与中国社会之间的互动与张力。本文认为，尽管作为传教条款受益者的西方差会与中国教会已然认识到与“不平等条约”划清界线的迫切性与必要性, 双方看待条约问题的态度与观点却不尽相同。于差会而言，条约问题实属外交范畴，且涉及西方其他在华团体的利益, 差会的公开表态始终规范于母国政府的外交决策框架之下。然而，对于大多数华人信徒来说，不平等条约的签订，不单是导致基督教在华被视为西方帝国主义侵略先锋之尴尬处境的根本原因之一，更是近代中国“屈辱”、“落后”的症结所在。虽遭民族主义话语排斥，却亦深受其影响：不少信徒主动发起或参与到废约运动中，力求表明自己的国民身分认同与“基督教爱国主义”精神。中西新教团体不同取态的背后，反映出双方处境、立场的差异。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中国社会政治气候及民族主义话语在其中发挥重要作用。

Neutrality is Impossible: Nationalism, Unequal Treaties and the National Christian Council of China 1925-1926